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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见陛下发怒了,众臣也委屈。

    陛下您说的这些事,一个朝会顶多也就能谈两三个,而且一时间也解决不了。

    下朝后,朝臣围在布告栏附近,年纪大的几乎都一手捏着胡须,一边锁着眉,年轻小的也是纠结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魏大人,陛下将这贴出来的意思,难道以后若是其他女子通过了上面的标准,也能进入军事学院。”

    “唉……今年上半年徐探花的妹妹能进学院,我就觉得不妥,不应该顺着陛下,这下好了,咱们谁都拦不住了。”

    “说什么呢,当初庞御史快跪死在陛下殿前,不是也没有让陛下改变主意吗?”

    众人:……

    胡说什么?现下庞御史给先帝写的那些悼念诗词还存在文渊阁呢,大家都能查到。

    感受到众人的注视,刚想开口发表意见的庞御史默默用袍子遮面。

    “等一下,孟大人,我知道你与庞大人关系好,但是也不能平白说胡话,庞御史何曾遭遇这些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管如何,当初庞御史都比我等敢为,难道还不能夸了!”

    “敢为?鄙视女子?小觑女子?这也是敢为?”

    他早就看这人不顺眼了,经常拍那几个整日挑刺的御史马屁。

    难道将他们哄好了,就能让自己扶摇直上?

    此人知不知道,想要扶摇直上,揣摩的不是都察院心思,而是陛下的心思。

    徐於菟给了说话人一个赞赏的眼神,打算散衙后,请对方喝酒吃茶。

    “庞大人是为了礼法,不管是何种身份的女子在军事学院那种全是男子的环境,都是祸害,若是出了事,损害的何止学院声誉,还有陛下、朝廷声誉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陛下就立了这个标准,孟大人,你没看到吗?上面写了,上面的体能测试标准是以昌宁二年学院男子测试的平均数,也就说,若是通过了,就能超过至少半数男子,我等铭心自问,这个标准,我们可以吗?”

    众人抿了抿唇。

    “若是有女子能达到,我确实佩服,但是此事不能一概而论,实力是一方面,另外一方面陛下藏在其中的深意,让我等畏惧啊!”

    徐於菟听到这话,桃花眼微微眯起,轻笑两声,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。

    “徐探花这是笑什么?”

    徐於菟眉眼弯起一个愉悦弧度,“我是感慨,诸位大人一边看不起女子,一边又忌惮她们,红螺山军事学院不是普通学院,有虢国公坐镇,还有诸位大人时刻盯着,在下不觉得会出事。”

    “徐探花,此事不光男女问题,芊芊郡主是已故恭王唯一孩子,若是未来芊芊郡主从学院肄业,陛下让她领兵打仗怎么办?让她继承恭王府呢?”

    “大人忧虑太过,也太看得起芊芊郡主了,若是真如大人预料这般,相信是九泉之下的恭王保佑,我等要恭贺啊!”徐於菟淡笑道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胡搅蛮缠。”说话的人不满地挥了一下袖子。

    徐於菟神色淡定。

    等到大家渐渐吵上头,想要找曾太傅、谢公评理时。

    两人早就看不见人影了。

    最后一群人差点在太和殿前打起来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乾清宫的霍瑾瑜听说朝臣没打起来,有些失望道:“朕还打算让众卿再给父皇写几首悼念诗呢。”

    殿内众人嘴角微抽。

    心想那群大人估计担心要写诗,所以没打起来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出了直隶地界后,宣王的进度肉眼可见地降低了。

    地方豪绅消息是最灵通的,尤其宣王这次的阵仗不小,听说陛下还赐了他一柄“尚方宝剑”,可以务需经过陛下同意,处决任何违法乱纪的人。

    这也是民众根据戏文中猜测的,实际上“尚方宝剑”只是霍瑾瑜给宣王的一个特权,一般情况下,官可处理民,但是若是案件牵扯到官员贪赃枉法,为了防止越权,造成混乱,需要上报中央。

    有了“尚方宝剑”后,就可以跳过这些琐碎程序了。

    一开始,大家决定用钱财贿赂,尤其侵占兼并了大量田地的人。

    宣王他们到达当地后,珍馐美味、美人美酒作陪,极尽奢华。

    有钱的大地主、士绅送古玩字画、有些钱的送金银珠宝,不舍得送钱,想将宣王这行人拉下马,送了数十顷良田地契……

    宣王随意坐在榻上,大手拨拉面前的宝箱,看着箱子里堆积如山的珠宝、金银,冷嗤一声,“我朝太平不过几十年,现在大家就这般富裕了。”

    堂下的洛平川面色微寒,“这些哪是他们积攒的,分明是吸的民脂民膏。”

    “别急,本王不会放过他们,这两日,你去府衙,带着人将这些人这些年侵占的良田数都查验清楚了。本王是讲道理的人,他们若是配合,不会为难他们。”宣王放下手中的珍珠,昏暗灯光下,眸中冷光频闪。

    宣王养精蓄锐结束后,直接布置了一个鸿门宴。

    参加宴会的富绅士族不知道,毕竟这两日参加的宴会多了去了。

    等到歌舞结束,众人停箸举杯,宣王浅笑道:“这一杯酒感谢诸位对本王的招待。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,一口饮尽。

    众人连忙跟上。

    等到大家酒杯都干了后,宣王唇角笑意加深。

    众人不解,就见宣王殿下将手边如玉的白瓷酒壶扔了个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