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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闹洞房的习俗也有,谢星珩问过,情节比较恶劣,他都给省了。

    但安排了小娃娃去压床。

    谢星珩本人没有什么重男轻女情节,没说对某个性别的人有特殊的偏爱。

    压床这个环节,他叫了几个长得好,身体也壮实的孩子去。小汉子小哥儿小姐儿都有。虽说夫郎生不出姑娘,看着也喜庆嘛。

    家里几个帮忙的婶娘都是欲言又止的表情,叫来的小哥儿小姐儿都怯怯的,拿大眼睛看着谢星珩,等谢星珩放话,他们才放松下来,拿了赏钱、两包糖果,去压床。

    家里把各处都收拾妥当,接亲的队伍也回来了。

    酒席吃完还没到黄昏,冬日天黑得早,看着天色来,拜天地,拜高堂空座,再夫夫对拜。

    江致微是娶亲,跟江知与招婿不同。他夫郎卫泽可以不用到前面敬酒,但他带着一起,过来给江承海和宋明晖敬酒。

    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姜楚英,只能默契的不提不问,糊涂过日子。

    江承海跟宋明晖接了茶,没急着给礼物,只说“好好”。

    江致微又带着卫泽给夏元仪敬茶。

    江老三坐席间冷眼看着,表情不像是完全不稀罕这杯茶。

    礼成,新人入洞房。

    江承海跟宋明晖帮着送送客,主要是送三房的人,不目送他们离开,心里不放心。

    夏元仪走得干脆,江老三磨磨蹭蹭,还往屋里看。

    夏元仪一句话激得他调头就走。

    “你往里看什么呢?找姜楚英啊?想跟她凑合着过日子?”

    江老三看不上姜楚英。

    健康的时候看不上,疯了以后更加看不上。

    他就是想看热闹。

    今天是徐诚陪着姜楚英。

    他们在卫家新居里坐着,卫家人说年后再搬。

    怕姜楚英伤人,针线活都不能做,里面有剪刀又有针的。徐诚带她坐着剥花生。

    花生都晒干了,可以炒着吃。

    江致微读书时爱拿花生米当零嘴,但不爱吃花生上的皮衣。这事费工夫,拿它做理由,姜楚英能安静好久。

    江致微也没瞒着她,已经说过今天会成亲。

    姜楚英剥着花生米,时不时问徐诚一句,想知道卫泽的情况。

    徐诚挑着好的说。

    长得好,个子出挑,模样也好。做事麻利,性情爽利。家里家外一手抓。

    会照顾人,知冷知热的,以后也能照顾好江致微。

    姜楚英听前面,还没什么反应。到后面,听说卫泽能照顾江致微,她就大喊大叫起来。

    “不要别人照顾他!我能照顾他!别人懂什么!”

    徐诚不刺激她,忙说:“好好好,我跟他说,不让他照顾,大少爷当然是由你照顾,谁能有亲娘体贴?”

    顺着哄,姜楚英还把徐诚当知心人,两手抓着徐诚不放,眼里大颗大颗的掉眼泪。

    “他们都说我疯了,我其实没有疯,我脑子清醒得很,他们就是想抢我儿子!他们自己没有儿子,他们的儿子没出息,他们就是想抢我儿子!他们盼着我疯了,好让我儿子没有依靠,把他抢走!”

    徐诚左耳进右耳出,依然以安抚为主,顺毛哄着。

    他越是顺着,姜楚英就越拿他当知己。一把把的擦着心酸泪,又一口口的倒着苦水。

    她跟徐诚说:“他都不跟我亲近了,我才是他亲娘啊,他成亲都不让我去喝酒,他不孝啊!”

    徐诚让她别瞎说:“叫别人听了去,到衙门告大少爷不孝顺,他前程就完了!”

    姜楚英就跟拜神一样,两手鞠着,四处拱手,连连念叨“我儿子很孝顺”“我儿子很孝顺”,然后又继续跟徐诚倒苦水。

    无非是一些她用心良苦,但江致微永远向着外人的话。

    她不再提丰州县的事,也没说起大房的人。可能是忘了,可能是刺激太深,不敢再说。

    她只说津口县的事。说她扔了别人给的菜,江致微要跟她生气。说她赶走来家里的人,江致微也要生气。

    “那些都不是好人!他年纪小,看不清,不会识人,我帮他看着,他也不听话,当娘的,心好苦!”

    徐诚无语。

    还是顺着哄。

    姜楚英又突然骂卫泽狐狸精。

    “我儿子之前都不想说亲的,这么快成亲,一定是被他勾引的!”

    徐诚:?

    他能说啥。

    顺着来呗。

    徐诚说:“可不能这样说,您想想啊,大少爷不想成亲,可不就得有个‘狐狸精’来勾着他吗?他这个岁数人,早该成亲了。你也别急着帮他‘照妖’,等他们生个孩子,让大少爷知道成亲的好,你到时再说别的人,大少爷也愿意听。”

    姜楚英听着连连点头。

    “对对,要有孩子。我不找他麻烦,我就盯着他!”

    徐诚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又引导姜楚英“正确的盯人方式”,以免她神神叨叨的,把卫泽伤着了。

    他盯人盯到底,今晚也在这里休息。

    林庚不放心他,过来陪着。

    也是怕刺激到姜楚英,等到姜楚英睡下了,林庚才进来。

    外头冷,他头发上、睫毛上,都凝了白霜。

    徐诚拉着他到火盆边烤火,拿块热帕子给他擦脸暖手。他在炭火下面闷了一只叫花鸡,上面又热着烧好的红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