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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纪无锋心绪纷乱。父亲的死,母亲的死,大哥的……死,还有当年那么多的武林豪杰,锦绣山庄曾经的繁盛。当然,还有自己如今的处境。这一切,都是因为炀和宫,因为仙道卫。

    压抑的怒火在他心头燃烧,呼吸愈发急促,身体开始战栗。

    “唔啊啊啊啊——!”

    拳如铜锤,腿似钢鞭,纪无锋在溶洞中猛烈发泄。

    马有山听到身后的骇人声音,只恨不得多长两条腿,而他之前还借着恐惧狂躁之际大胆挑衅了身后这人……

    “嗵”一声,一块钟乳石极速飞来,砸到马有山背上,一下把他砸倒在地,本就插在腹部的小刀捅得更往里了。

    马有山满头虚汗,抬头时就见到一双脚来到了自己面前。

    “你,你说过,要让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说的话,和我有什么关系呢?”

    纪无锋声音十分清冷平和,他蹲了下来,歪着头看向马有山。

    马有山闭上眼之前,只有一个念头——纪无锋,是个彻头彻尾人格分裂的疯子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“出来了!”

    “哇,还好你知道有这么一条路!”

    “快走快走,这里太危险了。”

    之前被捆住的炀和宫弟子们从环形房屋后面的一处石板下跑了出来。

    带路的小个子弟子说:“呼,那还不是我机智,以前就记住了这些古墓密道,这条路可是当时修墓的工匠留给自己的逃生路,极为隐秘稳固。”

    另一个方脸弟子说:“也还好咱们屋里有杯子,摔了以后用碎瓷片割开绳索,不然还不知道会被那几个杀神怎么样。”

    提起刚才的事,几人都打了个哆嗦。

    “行了,别说了,咱们快些离开才是正经。”

    “那咱们去哪?”

    “去哪都行,只要别再遇上之前那几个人。”

    几人正说着,却听见一阵脚步声,不等他们反应过来,就被一群苍衣青年囫囵围了起来。其中有三个人衣着不一样,正是陆容辛、杜致和昏迷的纪南北。

    小个子虚张声势地喊:“你们要干什么?!”

    陆容辛看向还未关闭的石板通道:“你们是从这上来的?地下还有什么?”

    少女直接拔剑,抵住一个胖道士的脖子,这人立马喊了起来:“别!别杀我!”

    “快说。”少女瞪着他。

    胖道士马上说:“下面是制药的地窟。”

    其他几个炀和宫弟子对胖道士怒目而视,胖道士苦笑一声:“性命重要,性命重要。”

    陆容辛问:“下面可有两个外来男子?一个二十五六岁,容貌俊朗,另一个是圆脸,三十来岁的样子。”

    这话一出,几个炀和宫弟子纷纷白了脸。

    少女的剑又抵了抵胖道士,他立刻哭丧着脸说:“有,不止他们俩,还有一个大和尚。”

    杜致正背着纪南北,听闻后立刻说:“肯定是鉴明大师。”

    陆容辛追问:“这地窟是怎么回事?为什么会和孟朝古墓在一起?”

    “你们居然知道古墓?!”胖道士惊了。

    陆容辛沉着脸看他,纪锦山做出要拔剑的姿势,胖道士立刻就说:“这下面有天然溶洞,我们借用了一些古墓的地道和溶洞洞穴,在底下建了地窟,专门制作上品仙丹。”

    陆容辛点点头,对杜致说:“看来没错了,肯定是咱们在下落的时候掉进了两处不同的通道里,咱们掉入了古墓,而他们掉进了地窟。”

    纪锦山殷切地看着陆容辛:“陆神医,那两人里面,可是有我少、我师父?”

    陆容辛看看他,笑了一下,却没说话。

    纪锦山眼睛瞬间就亮了,他立刻一派威严地审问胖道士:“地窟里都发生了什么?你们为何如此狼狈?都老老实实地交代一遍。”

    胖道士不得不把自己几人被抓的事说了,却对制药之事避而不谈。

    杜致瞪着他们,十分愤慨:“肯定是你们做了什么坏事,不然刘先生必不会如此粗暴。”

    胖道士心虚地看了眼其他几名炀和宫的弟子,不再说话。

    纪锦山问胖道士:“地窟情况如何?你们画个地图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杜致赶忙补充:“可有什么机关陷阱?你最好都老实交代出来。”

    胖道士立刻指向小个子 :“他,是他带我们出来的,他最熟悉地下的情况。”

    不等小个子骂人,他就也得到了胖道士的待遇,宝剑伺候。

    小个子立时赔上了笑脸:“哈,那个,君子动口不动手,咱们都是好朋友,你们想知道什么?”

    一番逼问后,众人都对地下的情况有了些了解,也得知之前山门口的机关启动损坏了地窟的部分构造。

    小个子:“我们真的就只是逃了出来,不知道你们要找的人他们怎么样了。”

    纪锦山想了想,吩咐道:“石刚、春梅,你们两个跟我下去。”

    两人应声站了出来,春梅就是那个用剑威胁胖道士的少女,石刚则是一个年纪稍大看起来十分稳重的青年。

    纪锦山:“其他人在这,把他们看好,别让人跑了,还有,把刘大叔也照顾好,随时听着点下面的动静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一众青年抱拳回应。

    刚从地下逃离的几人,转眼就又被抓住了,纷纷哭丧着脸。